蔡锷与小凤仙的故事传播甚广，但这是一个著名的谎言。蔡锷离京并未得到任何女性的帮助，仅仅因为他当时长期包养小凤仙，后来人们以讹传讹，小凤仙对此传闻也加以利用，遂使很多人信以为真。

　　蔡锷在遇到小凤仙时，已有一妻一妾，与妾潘蕙英的关系尤其亲密，在和小凤仙往来期间，因潘蕙英回老家生育，蔡锷给她写了很多信，内容柔情蜜意。潘蕙英相貌极好，且受过高等教育，出身名门，小凤仙与她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。

　　小凤仙相貌一般，“上颚左右二牙外露，开口颇损美观”。《民初史略》也说她：“相貌乏过中姿，性情甚是孤傲，所过人一筹的本领则粗通翰墨，喜缀歌词。”

　　小凤仙的优点在于略识文墨，可以作曲，而蔡锷又懂曲，二人尚能对话。

　　小凤仙本是蔡锷手下的师长李鸿祥招来的雏妓，“年方十四五，貌非甚美，而歌喉婉转”，当时蔡锷也在座，便和李鸿祥协商，转给蔡锷，这在传统妓院被称为“换马”。

　　可见，蔡锷与小凤仙并非爱情关系。

　　小凤仙后来屡次说蔡锷曾为她赎身，是为爱情见证，爱情之说不大可能，因为当时她才“年方十四五”，但蔡锷此人比较豪迈，有钱便迅速花掉，很少留在手中。当时他又在袁世凯手下当差，加上云南省半割据，税收也在他手中，很可能随手就做了人情。

　　蔡锷刚到北京时，虽被袁世凯排挤，刻意安排在文官的职位上，不让他接触熟悉的军事，但他仍很努力，与小凤仙来往不多，他的下属周钟岳说：“治事甚勤，安有……惟逛娼赌博，以求消遣之事。”

　　后袁世凯派人强制搜查了蔡锷在北京的临时住所，蔡意识到袁不信任，才假装沉迷于醇酒美人之中，与小凤仙往来多了起来。

　　蔡锷逃离北京前，以为同学哈汉章（当时也在袁世凯手下当官）的母亲庆祝生日为名，到哈家打了一夜麻将，凌晨去中南海拜见袁世凯，门卫说袁正在睡觉，蔡锷就在午门给小凤仙打电话，说中午一起吃饭打牌。然后对门卫说，自己来早了，先出去转一转，一会儿再来拜见袁世凯。

　　然后，蔡锷直接去了前门火车站，乘火车去了天津。

　　蔡锷说去小凤仙那里，包括故意早去拜见袁世凯，都是疑兵之计。

　　事后哈汉章等人被审查，哈等人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，便说是小凤仙暗渡陈仓，是蔡锷与小凤仙串联好的。小凤仙因此受审，但什么也没审出来。

　　蔡锷逃走后，一年内辗转漂泊，因喉癌去世。他去世后3天，上海便有小凤仙救蔡锷的戏被搬上舞台。

　　在传统时代，人们喜欢“美女救英雄”式猎奇，小凤仙也趁机炒作，在蔡锷出丧时，到场致祭。蔡锷死后，小凤仙一度有自杀的念头，民国时很多戏剧也以小凤仙自杀报蔡锷为结局，但事实上，小凤仙不仅没自杀，而且继续当妓女，只是换了东家而已。

　　1951年，梅兰芳去沈阳演出，小凤仙登门拜访，梅的秘书许姬传记录了二人对话，从对话记录看，小凤仙依然谎言不断，称她如何帮蔡锷逃走，且细节甚详。小凤仙这么说，因她有求于梅，梅兰芳也确实给小凤仙提供了一些帮助。

　　总之，蔡锷与小凤仙不过是一个传说，历史真相远没那么美好。

　　本文主要内容引自《北京地方志·风物图志丛书:前门·大栅栏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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